在军队中的日子里，小孟被迫接受严苛的训练和残酷的战斗。

有时候甚至会被迫参与无尽凶兽的厮杀盛宴！

绵延山脉之上，九道庞大身躯挺立，冷漠旁观族人们的厮杀。

辰京认出了其中一道，正是当年与大战黑衣剑王尚能全身而退的妖王鼯鼠。

这里就是伏牛山脉！

十万大山连绵不绝!

山那边.....

依旧是山......

凶兽们适者生存的残忍规则让辰京明白了凶兽为何如此强大！

九大妖王带领数百只凶兽族群，在这里展开了惨烈的厮杀。

能活到最后者......

寥寥无几......

小孟僵硬的小手握着比自己还高出许多的长枪，毅然冲向侵犯领地的凶兽。

所幸幸运地活了下来。

但也目睹着身边无数年幼而无辜的生命消亡。

心灵的创伤愈发沉重，内心的温暖逐渐冻结。

有时候，经历无数杀戮的他独自沉默坐在夜晚的微风中。

回忆起与爷爷相伴的幼稚时光，微微露出僵硬的笑容。

两年时光，飞速而过。

一个人的到来暂时结束了小孟刀尖舔血的生活。

这人......

辰京认识。

正是妖人族大长老叶峰！

叶峰不知与妖皇达成了什么协议，带领着所有的妖人开始了迁徙之路。

一路上，没有凶兽的袭击，甚至还有无数凶禽源源不断为迁徙的队伍送上食物。

他们回到了辰京最不愿意见到的地方——山海城的废墟。

在山海城废墟上建立起了新的迷离城。

小孟的训练也从与队友的厮杀，转变为每天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搬运石头。

食物也从凶兽血肉变成了猪食一般浑浊肮脏的流体。

还有......

无止境的命令训练。

稍有差错，就会遭受无数拳打脚踢。

这些训练，辰京曾在落痕小队的幻境中见过......

妖人族，要将他训练成为死士......

辰京被迫用小孟的身躯完整的体验了这无尽的折磨。

他的感知力、他的人性似乎也随着小孟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.....

小孟同样深知自己已被命运所束缚，内心仍然渴望自由和真正的情感。

辰京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挣扎和愤怒。

可一切都是徒劳.....

他还是没能逃离无穷的压迫，逐渐被剥夺了自由和人性。

变成了一具冷漠而无情的工具。

成为了只会服从指令、膜拜神明的机器......

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，眼前只有循环往复的死亡峡谷.....

一连十七年。

孽镜没有加速，而是让辰京体验了这孤寂的十七年。

直到某一日，两个人族少年的到来。

结束了他这痛苦的一生......

那座誓言中的小山坡.....

他再也没有能回得去......

辰京沉默的站在孽镜前，似乎他也在那十七年的孤寂中失去了自我......

“他这一生已经够苦了！”

“为什么还要他的命！”

孽镜之中缓缓浮现一道苍老的狐人身影，愤怒的指向辰京嘶吼道！

辰京依旧呆呆的沉默着。

“他还是个年轻的生命，为何要在这无尽的循环中被囚禁？他应该拥有自由和幸福！”

“你有能力救她！”

“为什么不救他！”

“反而要了他的命！”

孽镜中的苍老狐人身影越发激动，眼神中透露着痛苦和无奈，继续嘶吼着。

“我为什么要帮他？”

辰京眼神茫然而呆滞。

他对妖人族的感知越来越矛盾。

一面是深深的厌恶！

而另一面......

是怜悯。

“你也是妖人！”

“你为什么不帮他！”

辰京的话似乎彻底激起了镜中老人的愤怒。

他狰狞地咆哮着，恨不得钻出孽境将辰京生吞活剥！

妖人二字狠狠扎进辰京内心，他缓缓抬起头，眼中的茫然缓缓消散，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愤怒之火。

“我为什么要帮他！”

“心在人族！我就是人族！”

“我父母的性命再加上山海城四千万人族之命！”

“你让我如何帮他！”

他的声音带着无穷的愤怒，回荡在孽镜空间中。

四千万山海城人族的生命！

他没有办法替那些已经死去的同胞选择原谅！

“哼！”

“你以为你是人族你就是了？”

镜中老人冷笑一声，继续嘶吼着。

“当年妖人族也拿自己当人族！可换来的是什么！”

“是如猪狗般的虐待和杀戮！”

“不！是还不如猪狗！”

辰京心中三色火焰骤然升腾而起，黑色火焰浮体而出，伴随着毁灭一切的力量瞬间化作一柄火焰长刀。

“我的决断用不着去管别人的看法！”

“我说！我是人！那我就是！”

这番话在老人耳中听起来却只是倔强的挣扎。

“那你敢在你的‘同胞’面前展露妖人族特征吗？”

“他们？会怎么看待真正的你？”

辰京突然陷入了沉默。

老人的话，句句诛心。

他是真的不敢.....

他将自己当成人族，可人族又是怎么看他的呢？

没人能够确定......

“人也好，妖也罢，你就是你......”

忽然间，穆夕温柔的话语轻轻回响在辰京脑海之中。

这柔美的语言仿佛带着无穷无尽的力量，突然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内心。

“人也好，妖也罢。”

“我就是我。”

辰京微微抬头，看着镜子老人狰狞的样貌忽然间想笑。

“想要老子帮忙？还对老子吆五喝六！”

“老子不是圣人！”

“也没有我娘那样救苦救难的圣母心！”

辰京一口一个老子，对这样的人充满不屑。

帮人是情分，不帮是本分。

原本还以为这是个温柔慈祥的老人，却没想到也如此自私。

镜中老人似乎也意识到这样无法打击到辰京。

忽然间痛苦的捂上脸颊，猛然跪在地上悲痛地哭诉着。

“当年我们犯下的错！我认！”

“可他是无辜的啊！”

“他还只是个孩子而已啊！”

辰京听闻这番诡辩的话语，平静的内心再度泛起无穷的怒火！

毅然举起手中火焰长刀，直指镜中老人，冷然道。

“孩子？”

“山海城百万幼童也是孩子！”

“他们又有什么错！”

“你们放过他们了吗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