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成亲当天，林眷舒一早被裴母拉起来梳妆打扮。

昨晚她是和裴惊澜分开睡的，裴母单独给她安排了一个院子。

裴府已经挂起了红绸，丫鬟来来去去、进进出出开始布置。

林眷舒换上了喜服，裴母给她做的是凤冠霞帔，披肩上绣着繁复的云纹，凤冠也沉。

她甚少梳妆，平日里都是随便挽的发髻。

裴母一边给她梳头一边念叨，一梳梳到尾，二梳白发齐眉，三梳子孙满堂，四梳……

林眷舒安静的听她念完祝词，念完之后又给她盘发髻。

光是梳洗打扮就花了两个时辰，弄完这些之后，林眷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

她似乎有很久都没看过自己的样貌了，她穿梭在各个世界，变换身份，唯独这张脸没变。

裴母非常满意，最后给她的涂好口脂，又把胭脂花片递给她，忍不住感叹，“我们舒儿真漂亮！”

林眷舒接过之后说了声谢谢。

“我知道你双亲已故，若你不介意，便唤我一声母亲吧。”

林眷舒仰头看到她脸上温柔的笑容，轻轻喊了一声，“母亲。”

裴母瞬间眉开眼笑，“哎！”

裴惊澜一直在院外等着，他很紧张，裴父看出来了。

裴惊澜的弟弟裴惊渝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紧张的一面，在他的印象里，他这个哥哥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模样。

虽然裴惊澜从来没教训过他，但是他对这个哥哥就是有一种血脉里自带的敬畏。

看到自家哥哥紧张，他也跟着紧张，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！

“哥，你别紧张，嫂子马上就出来了！”

裴惊澜一直盯着院门，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，“嗯。”

嬷嬷说了一声，“吉时已到，新娘子出阁。”

她说完院门就打开了，裴母搀着林眷舒慢慢走出来。

林眷舒一身红装，朱唇轻抿，惊艳了众人。

裴惊澜愣在原地，她抬头的与他四目相对，浅浅一笑。

天上开始下起了雪，裴惊澜快步朝她走过去，接过她的手，撑起红伞。

林眷舒和他一同走到正厅，跨过火盆。

拜堂之后，就是送入洞房了。

这一刻，她有些恍惚，眼前的这些到底是不是真实的，她和裴惊澜的命运交织，于他而言是好是坏。

天色渐晚，雪越下越大，走到院门口的时候，她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声。

“裴惊澜。”

“我在。”

“有句诗是这么写的，今朝若是同淋雪，此生也算共白头。”

“我和娘子同淋过很多场雪，不光此生，生生世世都是要共白头的。”

不知道为什么，听完他的话，她的心颤了一下。

裴惊澜拉着她往自己的院子里走，红绸挂满院子。

他的房间里面的床帐被子都换成了红的，非常喜庆。

喝了合卺酒之后，裴惊澜拉着她坐到梳妆台前，替她卸了凤冠。

他们两人的视线在镜中相遇，气氛很好。

但是，林眷舒的肚子此时却响了，她一整天都没吃东西，确实饿了，可它的响声是真的煞风景！

她低下头，尴尬的摸了摸鼻子。

裴惊澜难得笑出声来，又赶忙命人传膳。

她吃完之后，裴惊澜给她倒了杯茶。

到了此刻，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就很明显了。

她虽然好色，但是这个色只停留在表面，无非就是看到好看的多看两眼，然后口头调戏几句。

至于别的，她仅停留在理论知识浅薄，实践经验为零的阶段。

她有点慌，捧着茶杯小口小口的抿，说什么都不把杯子放下。

裴惊澜颇有耐心的看她消磨时间，他知道她害羞了，耳朵尖都红了。

这个时候，沉默只会显得气氛更暧昧。

裴惊澜像是一个极有耐心的猎人，静静的等着猎物放下戒备。

良久，他抓住林眷舒的手，拿过她手里的杯子放下。

“娘子，今夜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”

林眷舒呆呆的抬起头，眼神闪烁。

裴惊澜把她拦腰抱起，走到床边。

他还没把她放下，林眷舒就搂上他的脖子吻了过去。

这一吻浅尝辄止，主要是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干嘛。

裴惊澜一直努力在克制，直到这一刻，所有的理智土崩瓦解。

“娘子。”

他这声一声娘子，嗓音格外低哑，藏着浓浓的欲望。

林眷舒心一横，怕什么，持证上岗的，睡他！

谁知道裴惊澜比她还迅速，她才犹豫了片刻，他就已经替她解了披肩和外袍。

裴惊澜低头在他眉心落下虔诚的一吻，伸手替她解开里衣。

情到浓时，一切都顺其自然。

当然，除了林眷舒情况不太好以外。

她第二天醒来看着帐顶，一脸茫然，人都蒙圈了。

她翻了个身，正好对上裴惊澜的眸子。

她有点阴影，往被子里缩了缩。

别看裴惊澜弱不禁风，那只是表象！

裴惊澜一脸餍足，看她的目光格外炽热，“娘子醒了？”

“几…咳咳…”她声音有点哑，清了清嗓子才接着问道，“几时了？”

“辰时一刻，天才刚亮没多久，再睡会儿。”

林眷舒一听辰时了，就坐了起来。

裴惊澜看到她坐起来的时候眉头紧皱，伸手拖住了她的腰。

林眷舒被他这么一托，身形僵硬了一下，缓过来之后回头瞪了他一眼。

可她这一眼毫无威慑力，反而勾得他心痒痒。

林眷舒看到他的眼神不太对劲，心里一惊，赶忙扒开他的手。

“该去给父亲母亲奉茶了。”

裴惊澜知道她是故意转移他的注意力，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。

林眷舒催促他赶紧起床。

那之后就是除夕了，过了除夕和元宵节，裴惊澜就要上朝了。

听到他要上朝这个消息，她松了口气，恨不得点炮仗庆祝！

春闱是在二月初九，算算时间林青棠也该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