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天在阵法完成之际，松了口气，这是上古阵法。

是他前世所学不多之一。

莫天轻呵一声道，“啊！”

莫天把全身的灵力输送到阵法当中，浑身无一丝灵力护体，黑耀之门的风刃，碎石通通砸到他的身上。

风刃划破他的衣袍，留下一血痕。

“道友！”

古道宗众人惊呼，他们急忙朝莫天飞去。

阵法的金光闪过，照耀黑暗无比的空间。

美轮美奂，不可日月。

莫天的面庞有几道血痕，双眼紧紧盯着阵法，“还差一点。”

在他的话落，他掐诀，速度之快，留下幻影，手臂驱前，把恐怖如斯的阵法往前投去。

古道宗弟子见状微怔在不远处。

他们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的阵法缓缓出现一丝裂缝，透着日光般，如在山谷走了数日，终于见到一丝的光亮。

“这是，出口？”

他们听到一丝微弱的声音，道“愣着作甚？赶紧走啊。”

莫天捂着胸口，淡淡开口。

“啊，对。”

莫天率先从光亮的地方出去，古道宗紧随其后。

很快这道裂缝严丝合缝起来，好像方才并未发生过任何事。

莫天拼尽最后一点灵力把自己送出黑耀之门，便昏了过去，视线模糊之间看见底下有道长河。

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，“糟了。”

一道青影从天而降，直坠长河。

待古道宗弟子们从裂缝出来，早已不见莫天的踪迹。

他们御剑飞行在半空中，入眼的便是绿水青山，蓝天碧绿。

“我们真的出来了。”

“只是不知这是何处？”

“是何处都比是在乌漆嘛黑的地方强啊。”

“有理有理。”

有弟子感动落泪，“我从未如此觉得这太阳如此好看，这山，这水如此让人眷念。”

无涯眼带微笑，但还保留着几分清醒，道“赶紧下去，去寻那位道友，想来他的伤应该极重，也不知能否撑到落地。”

“是，无涯师兄。”古道宗弟子拱手道。

长河的一端，传来热闹的话音。

不少妇人蹲在清澈的长河边，手搓着衣裳，脚边放置一个木盆，边洗着衣服，便闲聊。

“唉，你们听说没，老林家昨儿又生了个闺女，这不，他们家那老婆子一直叫骂到天亮啊。”

“可不是，我住他们边儿，吵得我烦死了。”

“嘿，别说，喜子娶的婆娘倒是个美娇娘啊，有福气啊。”

“放屁，还有福气呢，你瞧瞧这都大日头了，还不见人来洗衣服呢，怕不是娶了个懒婆娘。”

妇人们絮絮叨叨闲聊着村里的八卦，不远处传来一道轻微的脚步声，随即走来了个布衣少年。

他眼不斜视，手端着有些破旧的木盆，来到离妇人远些的河边蹲下，熟练的清洗衣袍。

妇人们瞧见了，也不惊讶，“哟，言小子来洗衣裳啦？”

林言微微颔首，面色冷淡。

随着少年的到来，妇人们的话语皆是朝他而来。

“不是我说，言小子你年纪不小了，你娘又病倒了，你姐姐又被退婚了，你呀还是别去赶考了，回家好好安置你家的田地。”

“就是啊，你们家本来就穷，如今又要医药钱，你姐姐也不知要待上几年才嫁得出去。”

妇人们一字一句劝着，林言面色淡淡，分毫不受影响之态，但要是看他搓衣服的力道便知道，他内心的汹涌澎湃。

“哎呦，那是什么啊？”

突然有些妇人尖叫声起，众人纷纷朝她的视线看去。

有些妇人大着胆子看去，待看清楚之后，立马面色苍白，两腿发软，“是人，是死人啊。”

妇人们听闻，皆是面带恐惧，纷纷拿起木盆远离河边好几步，有的妇人甚至是来不及拿衣服。

只有林言呆愣在河边，看着不远处飘着的青影。

顿了几秒，下河朝那人走去，河水遮盖到膝盖，不妨碍林言去拖起青影。

“哎呦，言小子，你这是干嘛呀，这可是死人啊。”

“快回来，别碰啊，多晦气啊。”

“这言小子越发不像话了。”

林言把人拖上来后，不管湿漉漉能不停滴水的裤脚，蹲下身，手指敷上地上人的脉搏。

“还活着。”林言淡淡道。

村里的妇人们听闻这才松了口气，稳定下心来。

她们这才敢打量地上的人。

一身素色破旧衣袍，湿发遮盖住大半的脸，隐约露出的肌肤带着几道血痕。

“言小子，你把他的脸露出来。”

林言闻言，面色平静，拨开地上人的湿发。

待看清楚地上人的容貌时，均是倒吸了一口气，连着林言都有些惊讶。

少年皮肤赭白，五官精致，嘴唇发白，面色有几道血痕。

“好俊俏的小子啊。”不知是哪位妇人先开的口。

“该不会是哪里来的落魄公子吧？”说话的人有些蠢蠢欲动，若是落魄公子，定是城里人，她们家要是救了他，定能要个不少银两，再者，这公子长得不差，可以做女婿。

实在是不怪乎他们这般想，基本上村口的人都是皮肤黝黑，即便天生白也不至于白的会发光。

“我觉得不像，你看他身上穿的，如此寒酸。”又有人道。

莫天因在黑耀之门被风刃划破的衣袍，还有在河水里浸泡的缘故，一身的法衣倒真的是显得寒酸，破破烂烂。

“我看应该是个落魄书生才对，定是科考不成，没了想头。”

此话引起众人的赞同，他们这一瞧，确实符合。

这么一想，她们立刻避开了，“言小子，这人是你救的，你自己好好照料啊。”

“对啊，如此一来，你那个姐姐也有夫婿了。”

她们说了几句，见林言蹲着始终不开口，怕被赖上，赶忙做鸟飞散。

林言沉默片刻，欲要离去，淡声道，“不是我不想救你，是我家实在无能为力。”

说罢起身离开，走了几步，停了下来，目光微闪。

走到不远处，拿起一片草药，又重新走回莫天的身旁，弯腰背起莫天，朝村子里去。

在一旁的树丛中有些身着较为华丽，体型微胖的男子折扇看着林言远去的背影。